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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消息,也在很短的时间内,传到了孙杰那边。刚刚得知,孙杰便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当着西安府城中的守军把官服和官印烧的干干净净,目的不言而喻。魏国公府的书房中,孙杰看着梁五发过来的电报,嘴角微微上翘。杨临站在孙杰面前,一脸疑惑的说道:“大人,孙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更是封疆大吏,突然来这一遭,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也难怪杨临会这样想。孙传庭是谁?那是朝廷的封疆大吏,是山陕巡抚,执掌山陕两省军政民务。换句话说,他在朝廷那边有着光明的前途,为什么要拉下身段,跑来投靠孙杰呢?这不符合常理,更不符合逻辑。梁五也没在电报中细说这事,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只看电报上面的内容的话,孙杰也不明白孙传庭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现代有个人说过,员工要跑的原因无非两个:受欺负了,待遇不够。孙传庭在京城那边几乎没有什么待遇可言,从领兵开始,朝廷就没支应过一分钱的军饷。苦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不至于现在忍受不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受委屈了。也想不明白,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委屈,竟然能让这个对崇祯忠心耿耿的官员此时倒戈。要知道,历史上的孙传庭可被崇祯扔到监狱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遭受如此大难,被放出来后,愣是什么怨言都没有,提着刀子就杀流贼。活生生的拼死在战场上。这得多大的委屈,才能就此倒戈。这是一个悲情人物,现在能归顺,倒是避免了这种惨事的发生。“这种事情,很难问清楚,不过,像这种人,要是做出这种事,那就证明无法挽回了。至于诈降,这种可能微乎及微,局势对他影响不大,加上他身份敏感,没有必要来这么一遭。”孙杰说着自己的看法。“行了,咱们也别乱想了,目前还是赶紧把金陵城中的事情做好吧!”孙杰看向杨临。......进入夏季后,江南的雨就像是胭脂香味一样,浓浓淡淡,飘飘散散。总是下不干净,总是看不到晴空。走出街道三两步,一场雨又落在了地上。“咔哒!”跟在孙杰身后的陈虎,把手中的自动伞摁开。伞面很大,遮住了孙杰以及陈虎。杨临走在孙杰旁边,手中拿着孙杰发给他的折叠伞。平时对这伞珍贵的紧,时常拿出来保养。生怕被雨水浸湿,甚至还用油纸贴住了伞面。看着杨临伞上那黯淡的油纸,孙杰道:“不过一把伞而已,何以如此珍视?平常使用物件,若是坏了,随时补充便可。”杨临嘿嘿一笑,打着哈哈,说着一些客套话。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伞,这可是孙杰赏赐下来的伞,是未来皇帝赏赐下来的伞。上面带着龙气,普通的伞能比较吗?这东西,甚至还能当传家宝用。说难听点,就这么一把伞,远超这个世间大部分宝物。“大人,有时间了,您在这伞面上留个印戳吧,好让属下沾沾福气!”杨临看向孙杰,小心翼翼的说道。“行吧,以后,在伞面上戳十几个印戳!”孙杰随口说道。既然他愿意,那就成全他。毕竟,除了陈虎三人之外,杨临是他在西安府最先认识的人。这几年一路走来,兢兢业业,没有犯过任何错。雨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打在街道上哗啦哗啦。听在不同人的耳朵中,便是不同的声音。孙杰听起来,不觉得烦闷,倒是别有几分情趣。听在城中百姓的耳朵中,便是这世间最平常不过的声音。听在士绅们的耳朵中,没来由的多了不少烦闷。孙杰的脚步停在了一家略大的宅院前。这是一个举人的家,大门敞开着,几个穿着蓑衣的下人,抬着府中的东西,往外面搬运。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举人,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外,大声的呵斥着:“快点,把这些金黄之物全都搬出去,尽快送给大人,莫要耽搁时间!”孙杰看向那个中年举人,脸上尽是狐疑。这还是江南的士绅吗?怎么听这人的语气,还有几分激动?难道,他就这么愿意把家中的财物全都交出来?这人莫不是千年科举制度的漏网之鱼?“这人是怎么回事?”孙杰指向杨临,问道。杨临看了这人一眼,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于是解释道:“大人,这人叫做周辰,是金陵的举人,和其他举人不同,他非常赞同咱们的条令!从生员之乱开始,一直到现在,把家中能拿出来的财物,几乎全都拿了出来,甚至还主动的把账本交给了咱们。看这架势,恐怕,眼前这些东西,是他家最后的家底了!”“嘶!”孙杰有些惊讶,实在没想到,这金陵竟然还有这种人。想想也能明白。林子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也不是江南所有的士绅都是祸害,也不是所有的生员都是祸害。两百余年的积累,江南这边积攒了数量庞大的举人和生员。新晋之人,如何比得上那些“名门望族”?赚钱的生意,哪里能轮到他们插手。哪怕是同一个阶级,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新晋举人,不被那些老牌举人所容,在文风鼎盛之地近乎寻常。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牛头军师”牛金星便是这样的人。牛金星是河南人,河南这个地方比不上江南,可也是科举大省。他便是新晋举人,除了功名之外,几乎没什么势力。后来,“以事忤同邑之巨绅”,被诬以抗欠赋税、强占妇女,而遭“盆冤”,被革去举人,充军当差服役。当上举人确实很舒服,可如果没有深厚的背景,而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功名”,也避免不了被人吃了的命运。牛金星这种遭遇不是个例,嘉靖万历年以来,天下承平日久,这百年的时间里,江南的科场内卷到了极致。随着日子的更迭,诞生的举人也就越多。蛋糕就是那么大,人人都盯着。那些没有什么势力的人,自然落了下乘。空有举人名头,在那些“真正”的老爷眼中,也就比秀才... -->>
这一消息,也在很短的时间内,传到了孙杰那边。刚刚得知,孙杰便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当着西安府城中的守军把官服和官印烧的干干净净,目的不言而喻。魏国公府的书房中,孙杰看着梁五发过来的电报,嘴角微微上翘。杨临站在孙杰面前,一脸疑惑的说道:“大人,孙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更是封疆大吏,突然来这一遭,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也难怪杨临会这样想。孙传庭是谁?那是朝廷的封疆大吏,是山陕巡抚,执掌山陕两省军政民务。换句话说,他在朝廷那边有着光明的前途,为什么要拉下身段,跑来投靠孙杰呢?这不符合常理,更不符合逻辑。梁五也没在电报中细说这事,只是说了一个大概。只看电报上面的内容的话,孙杰也不明白孙传庭到底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现代有个人说过,员工要跑的原因无非两个:受欺负了,待遇不够。孙传庭在京城那边几乎没有什么待遇可言,从领兵开始,朝廷就没支应过一分钱的军饷。苦难的日子都过来了,不至于现在忍受不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受委屈了。也想不明白,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委屈,竟然能让这个对崇祯忠心耿耿的官员此时倒戈。要知道,历史上的孙传庭可被崇祯扔到监狱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遭受如此大难,被放出来后,愣是什么怨言都没有,提着刀子就杀流贼。活生生的拼死在战场上。这得多大的委屈,才能就此倒戈。这是一个悲情人物,现在能归顺,倒是避免了这种惨事的发生。“这种事情,很难问清楚,不过,像这种人,要是做出这种事,那就证明无法挽回了。至于诈降,这种可能微乎及微,局势对他影响不大,加上他身份敏感,没有必要来这么一遭。”孙杰说着自己的看法。“行了,咱们也别乱想了,目前还是赶紧把金陵城中的事情做好吧!”孙杰看向杨临。......进入夏季后,江南的雨就像是胭脂香味一样,浓浓淡淡,飘飘散散。总是下不干净,总是看不到晴空。走出街道三两步,一场雨又落在了地上。“咔哒!”跟在孙杰身后的陈虎,把手中的自动伞摁开。伞面很大,遮住了孙杰以及陈虎。杨临走在孙杰旁边,手中拿着孙杰发给他的折叠伞。平时对这伞珍贵的紧,时常拿出来保养。生怕被雨水浸湿,甚至还用油纸贴住了伞面。看着杨临伞上那黯淡的油纸,孙杰道:“不过一把伞而已,何以如此珍视?平常使用物件,若是坏了,随时补充便可。”杨临嘿嘿一笑,打着哈哈,说着一些客套话。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伞,这可是孙杰赏赐下来的伞,是未来皇帝赏赐下来的伞。上面带着龙气,普通的伞能比较吗?这东西,甚至还能当传家宝用。说难听点,就这么一把伞,远超这个世间大部分宝物。“大人,有时间了,您在这伞面上留个印戳吧,好让属下沾沾福气!”杨临看向孙杰,小心翼翼的说道。“行吧,以后,在伞面上戳十几个印戳!”孙杰随口说道。既然他愿意,那就成全他。毕竟,除了陈虎三人之外,杨临是他在西安府最先认识的人。这几年一路走来,兢兢业业,没有犯过任何错。雨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打在街道上哗啦哗啦。听在不同人的耳朵中,便是不同的声音。孙杰听起来,不觉得烦闷,倒是别有几分情趣。听在城中百姓的耳朵中,便是这世间最平常不过的声音。听在士绅们的耳朵中,没来由的多了不少烦闷。孙杰的脚步停在了一家略大的宅院前。这是一个举人的家,大门敞开着,几个穿着蓑衣的下人,抬着府中的东西,往外面搬运。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举人,撑着油纸伞,站在门外,大声的呵斥着:“快点,把这些金黄之物全都搬出去,尽快送给大人,莫要耽搁时间!”孙杰看向那个中年举人,脸上尽是狐疑。这还是江南的士绅吗?怎么听这人的语气,还有几分激动?难道,他就这么愿意把家中的财物全都交出来?这人莫不是千年科举制度的漏网之鱼?“这人是怎么回事?”孙杰指向杨临,问道。杨临看了这人一眼,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于是解释道:“大人,这人叫做周辰,是金陵的举人,和其他举人不同,他非常赞同咱们的条令!从生员之乱开始,一直到现在,把家中能拿出来的财物,几乎全都拿了出来,甚至还主动的把账本交给了咱们。看这架势,恐怕,眼前这些东西,是他家最后的家底了!”“嘶!”孙杰有些惊讶,实在没想到,这金陵竟然还有这种人。想想也能明白。林子大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也不是江南所有的士绅都是祸害,也不是所有的生员都是祸害。两百余年的积累,江南这边积攒了数量庞大的举人和生员。新晋之人,如何比得上那些“名门望族”?赚钱的生意,哪里能轮到他们插手。哪怕是同一个阶级,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新晋举人,不被那些老牌举人所容,在文风鼎盛之地近乎寻常。历史上那个赫赫有名的“牛头军师”牛金星便是这样的人。牛金星是河南人,河南这个地方比不上江南,可也是科举大省。他便是新晋举人,除了功名之外,几乎没什么势力。后来,“以事忤同邑之巨绅”,被诬以抗欠赋税、强占妇女,而遭“盆冤”,被革去举人,充军当差服役。当上举人确实很舒服,可如果没有深厚的背景,而只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功名”,也避免不了被人吃了的命运。牛金星这种遭遇不是个例,嘉靖万历年以来,天下承平日久,这百年的时间里,江南的科场内卷到了极致。随着日子的更迭,诞生的举人也就越多。蛋糕就是那么大,人人都盯着。那些没有什么势力的人,自然落了下乘。空有举人名头,在那些“真正”的老爷眼中,也就比秀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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