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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碎影淫名远播,柳婷又是个妙龄少女,聂清漪一问出口,便觉不妥,正要出言宽慰,就见柳婷满含疑惑的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除了离不开这里,倒是什么……什么也没发生。”

    她紧握双拳,愤愤道,“他来过这里好几次,我……我却毫无办法,无法为姑姑报仇,这……这比起什么折磨都让我难受!”

    “这倒奇了……”

    以柳婷和嫂子的亲缘关系,实在不该平安无事才对,聂清漪心中疑窦丛生,总不会因为她是聂阳的女人,邢碎影便网开一面么?按她的推测,明明应该适得其反才对,她有些紧张的问道,“他带你来这儿,都对你说过什么?”

    柳婷微微偏头,想了一想,道:“他把我抓住后,自表身份之时,我只道自己已在劫难逃,便盼着死后能变做厉鬼,好来缠着这个恶贼。我骂了他很久,想激他杀我,以免……以免死前受辱。他也只是看着我,一句话也没说。可那眼神,看得我身上一阵一阵发冷。”

    “他用内功探过我的经脉,”

    柳婷说到这里,脸上微微发红,视线也落在了旁处,继续道,“我内力已经全数给了表哥,没什么好怕的。我……烂命一条,随便他如何,也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反正,也没什么人会在乎。”

    她嘴上说得轻松,语气却还是流露出压抑不住的酸楚,“那之后,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他说我的运气真是好极了。”

    柳婷自嘲的笑了起来,“我问他什么意思,他一看便是撒谎的告诉我,因为我和我姑姑长的不像。”

    聂清漪忍不住环抱着她的肩膀,却也不无苦涩的低声道:“这句,他到也不算说谎。你要是长得和嫂子很像,怕是……怕是再怎么样,也难逃一劫。”

    柳婷浑身一颤,哑声问道:“聂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姑姑,她和邢碎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清漪并未回答,反而问道:“婷儿,我……知道你和聂阳的关系。容我问一句,如果你以后还能平安无事的见到聂阳,你有什么打算?”

    柳婷面色顿时黯淡下去,犹如风熄灯烛。

    听她不答,聂清漪又道:“你也知道,他已有明媒正娶的妻子,虽说上一代是仇人,也不能因此连累了那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说到这里,她的语声也微微发颤,勉力克制,才不至于激动起来,“上一代的事,终归还是不该让后人承担。婷儿……那你还愿意留在聂阳身边么,对你,可能是有些委屈了。”

    江湖中人再怎么不拘小节,妻妾名分之间的差别也不可能视而不见,谢清风屋藏九娇,南宫熙众美相伴,其中多少武功心智容貌俱为上品的佳人,就因这一个名分,不得不在正妻之前低眉顺眼恭恭敬敬称上一句姐姐。

    聂清漪此刻如此发问,自然暗含了以长辈之名允诺柳婷一个身份的意思,却也带着几分因旧事而来的私心。

    柳婷微微摇头,黯然道:“我……无才无德,女孩儿家该懂得,什么也不会,一身武功,也都给了他,这样还留在他身边,无非是自寻烦恼。而且……”

    她目中流过一丝痛苦之色,“我在的话,表哥的心里也不好过。我们都已被血仇压得喘不过气,有我提醒着,他只会越来越累。再说……”

    她强挤出一抹微笑,“看着董二小姐,我也不好受,不如,就这么走掉。”

    聂清漪叹了口气,抚摸着她的头发,喃喃道:“他说的没错,你和嫂子,确实不像。”

    “聂姨,你怎么也被抓来了?表哥现在怎么样了?”

    柳婷不愿话题一直绕在自己身上,便问起了关心之事。

    聂清漪摇了摇头,“聂阳很好,至于我的事,以后再让他慢慢告诉你。”

    她看了看四周,小声问,“这竹楼里都有些什么人?”

    既然柳婷失陷于此,她总要想办法救出去才是,呆在这个地方,终归令人不安。

    柳婷听出了她的意思,低声答道:“连我在内,有三个女的,一个男的。男的就是外面那个又聋又哑的怪物,武功怎么样我也看不出来。楼上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叫婉玉,不懂武功,还有个比我小一些的姑娘,只说她姓赵。整天练武,看起来功夫倒也不错。而且,那个赵姑娘应该是和邢碎影有什么极大的仇恨,每次他回来,赵姑娘都要被制住穴道。”

    “哦?”

    这么说,要对付的只有那个车夫而已,如果能说动那个赵姑娘联手,也不是没有希望。聂清漪暗暗算计,先把柳婷救出去,自己再回来找邢碎影,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才对,“婷儿,这里有剑么?”

    柳婷摇了摇头,“赵姑娘练的是腿法和内功。从我到这里,还没见过可用的兵器。”

    那就难办了,聂清漪微皱眉心,她拳脚功夫可以说平平无奇,那赵姑娘比柳婷还要年轻,武功想来有限得很,赤手空拳没有过人内力,恐怕根本伤不到那个皮糙肉厚的莽汉。

    “不管怎样,咱们先去见见那个赵姑娘吧。”

    柳婷点了点头,带着她上了二楼,走到正对楼梯的门前敲了敲,“是我。方便和你说说话么?”

    里面停了一会儿,才传出略显沉重的脚步声,“怎么?柳姐姐,方才来的是你认识的人么?”

    这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些南方口音,说不出的悦耳。随着声音,打开的门扇里,露出一张布满汗水的娇颜。

    她应该刚才还在练功,气息都还未平复,俏挺的鼻尖满是细密汗珠,她抬手擦了擦,有些羞涩的笑了笑,轻声道:“进来说吧。”

    一看到她,聂清漪就忍不住呆了一呆,倒不是因为熟识或是什么,而纯粹是惊艳这赵姑娘的丽质天生。

    她年纪虽然比柳婷还要小些,个子却高出一截,和聂阳相差无几。身量颇瘦,也不知是尚未长开还是练功过度,并不似寻常豆蔻少女丰盈有度。她的手因为练武而过于结实,并不是纤纤柔荑柔润如玉。不过这一切的瑕疵,都被那我见尤怜的容貌所掩盖。

    就像上天将一个美人本应均匀布置于全身的曼妙风华,尽数集中在她脸上一般。

    赵姑娘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眉宇间尽是明显的疏离,仿佛一个厌倦了来客的主妇,正强撑着笑脸面对最后几个客人。

    “柳姐姐,这位是?”

    一边问着,她一边回到桌边,对着桌上几张残纸,竖掌于胸前,缓缓比划着。

    “这是聂姨,我……姑姑的朋友。”

    柳婷斟酌了一下,这般说道。

    “赵姑娘,时间有限我也就直言不讳了,”

    聂清漪心烦意乱不愿多做耽搁,开门见山道,“你愿意和我们一起逃出去么?你我二人联手,未必敌不过楼下那个莽夫。我们把他止住,让他带路,你也……你也可以就此逃离邢碎影的魔掌。”

    她猜测这赵姓少女多半已经遭了邢碎影的毒手,心中怜惜之情大起,对邢碎影的恨意又有些萌动,连忙镇定心神压下。

    赵姑娘却并未有任何动容,只是道:“我为何要逃出去?”

    她说着转过头来,字字如冰接道,“我如果不能杀了邢碎影,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思?”

    聂清漪一阵恍惚,竟仿佛看到了聂阳的双目一般,心中不禁一阵酸楚,脱口道:“难道比起报仇,连你自己也不重要了么?”

    她这话刚说出口,就察觉到靠着她的柳婷浑身轻轻一颤,双手握紧了她的胳膊。

    “能报仇雪恨,我这么个人,又有什么打紧。”

    赵姑娘平淡的答道,五指向着窗框一挥一抓,数尺外的窗棂微微一颤,竟被她凌空抓的向内开了一条缝隙。

    “你……你的内力还在?”

    聂清漪有些诧异的问道。

    柳婷在旁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邢碎影没有碰她。”

    赵姑娘冷笑道:“若是能换来杀他的机会,我倒宁愿他来强奸我。”

    她双目眯起,恨恨道,“只恨我武功不济,伤不到他一根汗毛。要是有人能替我杀了他,叫我做什么我也绝无二话!”

    聂清漪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柳婷犹豫了一下,道:“你的心情,我……也能体会一二。只恨苍天无眼,让这恶棍还好好地活在世上。”

    她话锋一转,接着道,“我那表哥也和邢碎影有血海深仇,你与我一同逃出去找他,和那里的人齐心协力,报仇不是更有希望?”

    赵姑娘柳眉一抬,道:“这种事情,岂能假手他人。如果将来我武功再难进境,我便去寻个武功高强的男人,为奴为妾也好,总要求他替我把仇报了!”

    她看柳婷面色颇有几分焦急,又接着道:“我不会帮你们的。”

    她打开窗户,向楼下指了一指,“楼下那人,我绝不会对他出手。”

    柳婷急道:“这是为什么?他是邢碎影的走狗……怎么?他武功很高么?”

    赵姑娘摇了摇头,道:“他武功只比我好一点,现在怕是和我旗鼓相当。”

    “那你为什么……”

    柳婷话未说完,就听她沉声道:“因为他是我的大哥。”

    她顿了一顿,缓缓道:“我们家的事,远比你们能想到的可怕。我奉劝你们,不要问的太多。”

    聂清漪目光闪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冒昧问最后一个问题,赵姑娘,那个婉玉,是什么人?”

    赵姑娘背过身去看着窗外,右手仍然在比划着练习掌法,只是手腕转动之际显然乱了几分。

    “那……抱歉打扰了。”

    聂清漪叹了口气,带着柳婷向外走去。

    关门前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赵姑娘带着浓重恨意的声音。

    “那个贱人,是我的大嫂。”

    聂清漪的手臂猛地一颤,缓缓把门关上。

    到了正午时分,婉玉穿着一袭轻纱走下楼来,那车夫手脚麻利的准备了一桌家常饭菜,自己只是捏了一个硬面饽饽,回到院中蹲下。

    赵姑娘并未下楼,婉玉吃完后,端了一碗清粥,半碟小菜,袅袅婷婷走了上去。

    席间三人全无对话,只是柳婷忍不住心底厌恶,鄙夷的看着婉玉。婉玉也不以为意,反倒一直带着那虚伪微笑,自顾吃喝。

    饭后聂清漪心绪始终难以平静,便又把四周转了一遍,那车夫也不出手阻拦,想必知道他们走不出那诡异阵法。

    楼后竖着几座土坟,聂清漪看了一遍,只觉得其中那叫做葛武勋的名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天色渐昏的时候,邢碎影终于来了。

    他还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看上去好像带着些书生的呆气,面上的微笑轻易便能叫人卸下防备,和十几年前的时候相比,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

    他平静的看着站在楼门处的聂清漪,朗声道:“一别多年,杜夫人风采依旧,小生大感欣慰。”

    聂清漪皱了皱眉,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比当年,失去丈夫后的孤单岁月迅速的让她憔悴下来,仇恨带来的更不会是青春。她不愿多说些废话,叹了口气,沉声道:“你应该知道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那是当然。杜夫人想要小生的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邢碎影安然笑道,缓缓走向竹楼,“只不过小生还要先办了手头的事情,才有空与你叙旧。你若是不忙,便去柳姑娘的房中等待片刻。”

    聂清漪皱眉道:“我在这里等你便是。”

    邢碎影邪邪一笑,身形一晃猛然欺近手中折扇凌空一点指向聂清漪面门。聂清漪猝不及防,连忙向右闪身,那折扇顺势斜点,轻轻松松便封住了她颈侧经脉。

    “你!”

    邢碎影笑着替她把额前乱发向后整了一整,柔声道:“你若不安静看着,会给小生徒增不少麻烦。到咱们叙旧之时,小生自然会给你彻底解开。”

    他故意在那解开二字上加重音声,惹得聂清漪通体发寒。

    他返身走到院中,向着楼上扬声道:“雨净,我已来了,你还在等什么?”

    这自然是叫的楼上那赵姓姑娘。赵雨净缓缓推开窗户,却摇了摇头,“我还不是你的对手。”

    邢碎影笑道:“那你这次也算放弃了么?”

    “也许。”

    “你若是仍盘算着找些其他机会,不妨与你嫂嫂好生商量一下,比起你,她的机会可大得多。”

    邢碎影话音刚落,另一边的窗户就紧跟着打开,露出了婉玉春意盎然的妩媚面孔,“死冤家,你还火上浇油,她已经恨不得把我切碎闷进锅里了,你还要给她递把刀不成。”

    她吃吃笑着,腻声道,“再说我哪里来的机会,哪次不是你还没去,人家就失魂成一滩烂泥了,连动小指的力气都没有,还谈什么杀人。她一个黄花闺女,哪儿懂这个中滋味。”

    无耻,聂清漪愤愤在心中骂道,这才明白为何柳婷早早便躲进了房中。

    赵雨净站在窗边,淡淡道:“我知道你要制住我,我就站在这儿,你请便。”

    邢碎影微微一笑,足尖挑起一颗石块,屈指一弹,封住了她的穴道,口中道:“若是别的仇人也有你这么善解人意,小生可就谢天谢地了。”

    须臾之间,婉玉已经款款走下楼来,纱裙半透,轻易便见得到束腰之上艳红紧绷的小衣,和下面修长丰润的一双玉腿。她径直走向邢碎影,一双白酥酥的臂膀直接搭上男人肩头,吟哦般道:“冤家,你还不上楼,莫不是要在这里办事么?”

    她话音中骚浪异常,根本不像良家女子,聂清漪忍不住疑心这女子真是赵雨净嫂嫂的话,她那大哥到底是何等眼光?

    邢碎影微笑道:“在这里有何不可。幕天席地,才是师法自然。何况你这淫种,不就是越多人看,便越觉得快活么?”

    婉玉明明被骂,却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脸蛋也红了几分,气息微乱,将脸颊埋在邢碎影胸前,咯咯笑道:“那我可快活的很呐。你等着,我去再试试他。”

    邢碎影斜了一眼蹲在一旁竹篱角落的车夫,轻轻在婉玉臀上拍了一掌,“去吧。”

    说着,自己大步走到了聂清漪身边。

    “你是不是觉着,这个女人简直无耻至极?”

    聂清漪口不能言,只有从鼻中重重哼了一声。

    婉玉扭着蜂腰桃臀,碎步走到那车夫面前,白藕般的手臂向前一伸,用手掌抚着男人粗粝宽厚的下巴,轻声道:“看我,我知道你看得懂我在说什么。看我,我想要男人,想要的不得了。想要的浑身发热,如果没有男人,我就要疯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

    那车夫的眼睛变得充满了恨意,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轻纱中高高隆起的肚兜之上,里面滚圆的双峰几乎可以描绘出饱满的轮廓,他似乎看到了薄软的缎料上,两点柔软的突起正在慢慢地变硬。

    “你不是男人么?你不是我的男人么?看看……我可是就在这儿,等着你呢。”

    婉玉扭动着腰肢,双手顺着臀峰两侧一路抚上。

    车夫的喉结滚动了两下,交握的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明知道他的视线已经不在自己口唇,说什么对方也不会再明白,婉玉仍然着了魔的一样对着他说个不停,“成亲的时候,这身子你不是喜欢的要命么?来啊?”

    她的手撩开了薄如蝉翼的罩衫,在那车夫面前不及数寸的地方,亮出了一截白生生的腰肢。清风微凉,白瓷般的肌肤上泛起了细密的疙瘩。

    “我被那样糟蹋的时候,你不是还能硬梆梆的么。那个老淫棍那样对我的时候,你不是还很喜欢偷看么?”

    婉玉的语气愈发激动,双手的动作也更加激烈,在轻纱之下握住了胸前的高耸双峰,十指蠕动不停,揉搓起来。

    她猛地扯高了裙摆,将一条粉白浑圆的美腿抬起,正正踏入那车夫怀中,纤足微挑,绣鞋尖儿堪堪抵住了他的颈窝。

    一条如此动人的赤裸玉腿横陈怀中,纵然柳下惠在世,也未见得能依旧坐怀不乱。那车夫浑身的肌肉都绷紧突起,额头更是大滴大滴的冒下汗来。

    “来嘛,你不是最喜欢咬人家的腿么?”

    婉玉用足尖勾起他的下巴,对着他炽热的目光,红唇半启一字字说道。

    “啊啊啊——”

    像受伤的野兽一样从喉咙中涌出一阵低哑的咆哮,那车夫猛地抱住了怀里的裸腿,大嘴一张咬在了雪股内侧柔嫩肌肤之上。

    婉玉痛的哼了一声,却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

    他绝望的吼叫着,猛地站起身来抱住了婉玉,向前一扑,便把这活色生香的美人压在了脏兮兮的泥土地上。

    嘶啦一声,那薄纱碎成片片粉蝶,他埋头下去,野狗一样在婉玉裸露的肌肤上啃咬吸吮。

    婉玉急促的喘息着,双手张开放在身边,既不抵抗,也没有迎合,只有一双眸子中渐渐流露出的鄙夷之色越发明显。

    粗壮的车夫在她身上拼命地蠕动,双手胡乱的在臀丘乳峰上肆虐,却一直没有伸手去脱自己的裤子。

    一直折腾了一顿饭的功夫,浑身大汗的车夫才渐渐的停下了动作,像只死狗一样翻身倒在了一边,双目呆滞的望着渐渐变得昏暗的天空。

    自始至终,他的裤子都好端端的穿在身上,裤裆附近,平静如无风的湖面。

    婉玉缓缓站直了身子,身上的衣物已经凌乱恍如全裸,外衣尽数成了碎片,仅剩几条破纱挂在腰间,肚兜挂在左肩,两团粉白丰盈的软肉毫无掩饰的挺立在胸前,带着齿痕的红颜乳晕微微颤动。

    她静静地看着那车夫,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身上脏兮兮的,去洗个澡再过来。”

    说完,她径直朝着门外的小溪走去,一边走,一边将身上残存的衣物扯下丢在地上,走出几步,就已变的和初生的婴儿一样赤裸。

    从头到尾看在眼底的聂清漪完全不知要如何评价这貌似本是夫妇的二人,只觉得心底一阵寒过一阵,方才的鄙夷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竟是一股莫名的同情。

    “小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定认定了,这是小生害的。害得他们夫妻反目,害得他们家破人亡。是不是?”

    聂清漪已渐渐能够说话,只是四肢依旧无法移动,她犹豫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

    邢碎影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你觉得是,那便是吧。”

    “这家人……到底和你有什么过节?”

    聂清漪思忖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邢碎影双手抱肘,略带讥诮的看着她,“怎么,小生弄得别人家破人亡,还需要有什么过节不成?”

    聂清漪有些痛苦的闭上双目,片刻后,睁目直视着他问道:“你和这家人,一定有什么过节。或者……这家的亲人,有谁是你的仇人!”

    邢碎影微微弯腰,脸上的微笑骤然变得恍如一张面具,他听不出是讥刺还是诚心赞扬的说道:“小生只不过叫聂阳转告你一个名字,你就变的如此敏锐,倒是出乎小生意料之外。”

    聂清漪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颤声道:“赢隋,你本就想提醒我这个名字的,不是么?”

    邢碎影目光闪动,缓缓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聂清漪道:“这名字小生偶尔也会拿出来用一下,不然,恐怕就会被人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还这么清楚地记得,小生多少也有些感动。”

    他顿了一顿,悠然道:“作为报答,小生就回答你的问题。”

    “这里的主人姓葛,叫做葛武勋。这名字你应该听过,不过多半已不记得,可他那个姐姐,你总该不会忘记。那女人武功不怎么样,倒是嫁了个好男人,还有个好儿子。她名讳上葛下凤,聂姑娘可否还有印象?”

    聂清漪吃惊的睁大双目,胸中一阵酸水涌上喉间,呛的说不出话来。

    “夫家颜面尽丧,她就躲到了自己弟弟隐居的地方,这一躲十几年,害得小生一番好找。”

    邢碎影淡淡道,“她虽然年老色衰,一身内力总也不能浪费,小生那次,也是倒足了胃口,才下得去手。”

    “葛婉玉的夫家姓赵,本觉得应该放他们一马,不曾想无意间知道,当年与小生那不成器的哥哥研修阴阳采补之术的,竟就是她的公公。他们这些名门之后,一起藏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苦心研究采阴补阳,你说,有不有趣?”

    聂清漪浑身颤抖,一时说不出一字一句。

    邢碎影看着她,缓缓道:“小生知道,你一定也觉得有趣极了。不妨再告诉你些更有趣的事情。他们在外的儿子赵玉笛,被小生玩弄于股掌之间,想必你也听过他的大名吧?小生杀了这里一十八口,个个都是他们的亲人家眷,剩下的葛婉玉却依然心甘情愿做小生的女人,那赵玉峰被割舌贯耳,却还是为小生做牛做马。那赵雨净对小生恨之入骨,却也不愿离开这里将小生的恶行公诸于众。你可知为何?”

    他凑近聂清漪耳边,低声道:“因为你永远也想象不到,那群道貌岸然的禽兽,在这无人知晓的地方做下了怎样肮脏龌龊的事情。”

    聂清漪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痛楚的嘶声喊道:“葛凤她……她终究是你的养母啊!”

    这略带绝望的嘶喊,回荡在空荡荡的山坳之间,远远传入了溪边正仔细的清洗着自己身体的葛婉玉耳中。

    她的动作顿了一顿,接着,便又专注的擦洗起来。

    就像她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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