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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鸿波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往哪去。

    回家?去处理厨房里的一片狼藉?不愿意,只是一种情绪,不涉及任何自尊方面的因素。回娘家?老头老太保持了倪鸿波上学时的习惯,每天十二点准时开饭,这会儿回去,老太还得再忙活,倪鸿波觉得家里辛辛苦苦供自己上学,自己现在却还是一个小职员,平时也帮不了家里,所以总是尽量把自己带给家里的麻烦最小化,也算一种心理安慰吧。去姬震家?倪鸿波更不愿意了,虽然已经结婚十多年了,可是对于婆家,她还是没有一点归属感。马不停蹄的忙了一上午,主任看不见,同事看不见,当然,姬震更看不见。倪鸿波感到很疲惫,从心里溢出的疲惫,它分布在全身各处,从头顶到指尖,甚至,到周围的空气。在疲惫之余,还有点失落,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一个电话,如果有个电话,好歹还能让她歇口气,并且也提醒自己,自己的存在还是有意义的,至少对于某些人是有意义的。于是,倪鸿波决定随便凑合一顿,反正她吃饭也不挑剔,于是在路边找了一家米线店,随便吃了一嘴。

    细想一下,虽然倪鸿波们部门不太富裕,可好歹是行政单位,还是有人请的,即使没人请,要想凑个饭局也不是难事。刚上班时,她跟着也没少掺和,尽管她不喝酒,但是她开朗、单纯,人也能上的台面。所以只要单位有饭局,一定少不了她,有时请客方有女客时,主任也带她出去应酬,因为她单纯,不会让同事们议论,主任的媳妇也不会瞎猜。自从结婚后,开始只顾着和姬震腻歪,能推的饭局尽量推,别人也不好意思影响她们的二人世界,于是应酬就少起来。后来有了孩子,一心做贤妻良母,更不喜欢扎堆了。于是渐渐的,倪鸿波成了“独行侠”原先她一直不觉得有何不妥,直到今年孩子上了高中,住校。一下子,倪鸿波觉得自己的时间多的没法打发,就好像屋里的面缸,突然间面一下子被用光了,面缸只好张着空荡荡的大嘴巴,不知道是委屈,也不知道是空虚,心里没着没落的,莫名的,又觉得很凄楚——平时像个陀螺似的围着别人转,围着丈夫转,围着孩子转,围着领导转,围着同事转,围着周围的人情世故转一旦有个休息的间隙,她有了大把的时间反思,她不知道自己转的意义,甚至,不知道自己转了半辈子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记得刚上班时,就有同事看出她是一个实心眼,就好心的提醒她(当然,也有可能不想她干得太出色,使得别的同事难做)“工作永远也干不完,干好干坏就那样,反正领导也看不见。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小家庭,尤其是自己的孩子,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现在上班的时间越久,她就越赞成这位同事的观点,真的,在单位里,干得好不如拍的好,譬如说刚提副主任的小李,论资历、论能力都不如自己,可是人家就是被提了。换一个角度,小李在别的方面也投入的多,主任的小孩上初中时,小李一直像私人教师那样贴身辅导,不,比私人教师更全面,更尽心,并且还是义务的。有时候,局长和夫人出去公干,孩子的衣食住行小李全面负责。真不知道小李怎么有那么大的精力,要知道他自己的孩子也才一两岁,家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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