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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远皓的笑容慢慢凝结在唇角,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深情和愧疚看着她,却沉默的不回答。

    卓亦扬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渐渐有些模糊。

    她垂下头自嘲的笑起来,身体突然间似有千金重,竟有些站立不稳。

    疲惫的闭上眼,靠在门框上,一时之间,卓亦扬不知该怎样问下去。

    两人沉默着,一个软软的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另一个如修竹般站在客厅,虽站立的挺直,却也僵硬的似乎整个人随时会轰然倒塌。

    良久,卓亦扬的唇角开始颤抖,她努力抬起水雾蒙蒙的双眼,隔着一层眼泪,看不太清楚林远皓的脸。

    因为不清楚,对面的人,看起来更像叫兽:

    “是你,是不是?你这段时间,其实一直再告诉我,你就是他,他就是你。

    所以,在宁都,从穆大夫来疗养院开始,你不再叫我于朵朵,现在,你也不惊讶我会弹琵琶。

    你故意在我面前做出很多他习惯的小动作,还处心积虑的把我弄来粤省。

    是你,是不是?”

    林远皓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和卓亦扬只相隔不到半米的距离,他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想要触碰她。

    但终究,抬起的手又无力的放了下去,看着卓亦扬,语气晦涩艰难的说道:

    “是,是我。老婆,我...回来了!”

    卓亦扬猛地瞪大眼,纵然她猜到真相,也抵不过他亲口承认时,带给她巨大的冲击。

    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惊喜更多,还是失望和痛苦更多。

    低下头,两行泪顺着卓亦扬白皙的脸颊滚落到地面,垂下眼,她哑声喃喃:

    “这么久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就是他?为什么要让我猜?为什么?”

    林远皓嘴角张了张,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卓亦扬突然呵呵笑起来,开始只是轻笑,但那笑声越来越大,不过几秒钟,就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

    随着那笑声,她得泪珠大颗大颗涌出来,从尖尖的下巴,汇集成两行砸在睡衣上:

    “你不敢说,你当然不敢说,因为你和我不一样,我无奈的做了别人。

    可你不是,你一直都是林远皓,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你都是林远皓!

    你从来不是林旭,林旭这个名字,不过是给卓亦扬这个蠢女人,从头到尾编出来的瞎话罢了。”

    “不,不是瞎话!”

    林远皓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语气却坚决的没有一丝犹豫:

    “不是瞎话,老婆,我从来不想骗你,隐瞒身份是迫不得已。

    除了身份,我的感情,没有一丁点儿作假,扬扬,我非常爱你,非常!”

    说到这儿,他伸手试着想帮她擦拭眼泪。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刚刚抬起来,卓亦扬猛地往傍边躲开一步,双眼带着凌厉的狠绝看着林远皓嘶吼起来:

    “不要碰我!”

    林远皓抬起的手停滞在她得面前,随即缓缓放下去,向来深幽看不清情绪的眸子,在灯光下,闪过一丝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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